飞鸥不下
黄礼志×崔智秀
有人物死/亡 BE
ooc预警
黄礼志是世间最孤独的猫，我想给她爱，却给的很失败。
我初见黄礼志是在一八年五月济州岛的海边，正值旅游冷期，海边沙滩难得清闲，当时她正在喂着陆的海鸥。我从未见过如此没有光的眼睛，充斥着南极冰川，我总觉得她下一秒就会跳入大海。
每天我都会到她打工的海边餐厅，有时一待就是一天，我会边写作业边偷偷看她。去的次数多了，连老板娘都认识我了。这位可爱的大婶，说着夹杂不知何处的方言的普通话，告诉我说，那女生叫黄礼志，生的可怜。父亲酗酒家暴，母亲软弱无能只能屈服最后死在酒瓶下，还有个从小有心脏病的拖油瓶弟弟。只是不知为何她父亲突然消失不见，连带着黄礼志自己也失联数年。我失了神，手边的咖啡都放凉了才回神来，发现店内只剩我与黄礼志二人。黄昏透过玻璃窗撒在她身上，却温暖不了她。她刀子般的眼神扎在我身上，仿佛要将我看穿，我有些坐立难安，只得打哈哈说“原来已经这么晚。”只见她向我走来，语气如冰渣砸的我生疼，“你每天都是来看我。”不能再肯定的肯定句。
当时没觉得什么，回到家中才觉得后怕。我以为我藏的很好，竟这样被她轻易的发现。佣人敲响我的房门，在床头为我放上一杯热牛奶和一小碟黑森林。我突然想到，黄礼志过得这样苦，如果吃起蛋糕来会觉得生活变甜了吗？于是我给自己暗暗打气，明天再去一次吧。不顾佣人的劝说，擅自推掉所有私人课程，第二天一早，我就迫不及待的冲出家门，怀里小心翼翼的捧着蛋糕。我和老板娘打了声招呼后，四处张望寻着黄礼志，终于看到她坐在一个角落里补眠，我尽量放轻脚步，将蛋糕放在她身前的桌子上。我刚想离开，她就突然睁开她狭长的双眼，我有些尴尬，不知是走还是留。心冷如黄礼志，她只是看了我一眼就站起身离开，留下我一人和蛋糕大眼对小眼。
都说失败是成功之母，我化身为打不死的小强，坚持不懈送了一个月的蛋糕，当然一个都没送出去。没有客人时，我就坐在她旁边自顾自的说话，她有时烦了就会说一句“吃蛋糕都堵不上你的嘴。”我无所谓的耸耸肩，心里道：反正你也没撵我走啊。等到我第二日再来时，却被老板娘告知黄礼志今天请了假。我不想回家，就在店里百无聊赖的坐了一天。待到天空泛起金黄时，我才恋恋不舍的离开，刚走出店门，我心灵感应般走到后门处，果不其然的看到黄礼志现在阴影处吞云吐雾。看着满地的烟头，我不知道她在这里站了多久。我走过去将今日份的蛋糕放在她脚边，然后退后三米贴着墙蹲下。我们两个都这样不说话，安静到极致，除了不远处的海浪做声。
我抬头悄悄看她的侧脸，饱满的额头，挺翘的鼻梁，吐出烟圈性感的嘴唇。她垂眸，睫毛轻颤如蝴蝶翅。我听见我的心跳震耳欲聋，猛烈的跳动让我喘不过来气，装模作样地扭头咳嗽，欲盖弥彰。这时，我听见她问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，没想到她会主动打破沉默。黄礼志没等到我的回复，也不着急，继续吸着烟。“啊，嗯，我叫崔智秀。”我余光看她将烟头扔在地上，紧接着用脚踩灭，我觉得我是没救了，竟然觉得她做出这样的举动也很性感。天啊，我这是喜欢上她了吗？
莫名地，从那之后黄礼志却再也没有拒绝过我每日示好的蛋糕，运气好时，还可以得到她温柔的陪聊。她狭长的眼睛看向我时，再也没有寒人的冰川，取而代之的是我的倒影。我们的关系在短时间里突飞猛进，连老板娘都诧异我竟然可以与黄礼志走的这样近。一点骄傲与得意的心情爬上心头。可能我对黄礼志的感情，除了喜欢还夹杂着一点怜悯，也算是人之常情，人总是控制不住地对弱者泛滥同情。所以我总是加倍的对黄礼志好，看着她对我与日俱增的微笑，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多亏了老板娘的小道消息，我得知下周五是黄礼志弟弟的生日，她很看重她弟弟，我知道。我拜托老板娘在那日给黄礼志一天假期，她欣然同意。我为黄礼志弟弟准备了童话书与各种男生会喜欢的玩具，以及我为黄礼志准备的珍珠项链。我还在沙滩上铺满玫瑰花瓣，很俗气地用蜡烛摆出个爱心。我同她哄睡了弟弟后。我神秘地拉她来到海边，而她也顺着我的意思陪我。顺理成章地，我们在黑夜里无人的沙滩上交换了初吻，微风与浪花都是观众。
和黄礼志在一起后，我总觉得像梦一样。她每日都戴着我赠与她的珍珠项链，她会趁着店里不忙的时候偷偷过来亲吻我的脸颊，她下班后会主动牵着我的手诉说着对我的爱以及遇见我的幸运。那时候，我也总是让爱充斥我的胸膛，会在她停下的时候轻轻吻上她的额头。也许是我乐过了头，出差外出的父母突然回家，看着我本应该上满的课程现在却空白的时间表，不知道第几次向我发了脾气。我被软禁在家，连通讯设备都被拿走，佣人每次惴惴不安地进来劝说我示弱时，我人生中第一次爆发来临了。我开始实施冷暴力，每天的饭菜全都扔进垃圾桶里，肚子饿时就蜷缩在床脚抱膝想黄礼志。思绪总是乱飞，我在想黄礼志失踪时，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呢？又想到，刚和黄礼志在一起时，不知从哪里来的消息发到我手机上，说着黄礼志是杀了自己父亲的杀人犯。收到消息时，我正在同黄礼志在沙滩上看日落，她温柔地摩挲我的手指，我毫不犹豫地删除了消息，我想，就算是真的又如何？
在我绝食的第三天，我的母亲终于来到我的房间，准备和我谈谈。说真的，最开始我没想和她吵架，但是当她再一次把她儿时未完成的梦想强加到我身上时，我摔碎桌上的玻璃杯结束这次谈判。我只记得我说：“你未完成的芭蕾舞梦想，凭什么让我来完成，你有问过我的想法吗？！”我无视她受伤的目光，转身钻进被窝里下发了逐客令，几秒后我听见一声叹息，她缓缓关上了门。第二天，我发现软禁竟然解除了，也没多想，就立即离开囚笼只身去找黄礼志。我很想她。当我迫不及待地推开餐厅的门，黄礼志投来的视线让我错愕，恍惚间我以为我回到了我与她刚相识的日子。我不懂她为何这样看着我，是在责怪我这几天的失联吗？可我竟不敢上前询问，因为她的目光里有怨恨，有迷茫，却唯独少了那份对我的爱。我如坠入冰窟，血液倒流挤压心脏让我喘不上气，我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。多亏了老板娘让我脱离窘境，我连忙小声询问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。老板娘先是责怪我为何突然消失，再是重重叹息，说是什么大户人家来找了黄礼志，并拐走了她弟弟作为威胁，而她弟弟却因重度惊吓突发心脏病去世了。几句话犹如当头一棒将我打晕，什么大户人家，可不就是我那父母？回想起母亲在我房间里的叹息，现在才品味出那不是对我叛逆的无奈，而是对另一个可悲人生的同情。
黄礼志不愿见我。当然，这我可以理解，毕竟谁能当做无事发生地面对杀弟帮凶呢？一连几日吃了闭门羹后，我也渐渐有了脾气。我爱她，我爱她桀骜不驯的性格，爱她自由洒脱的生活，爱她半吊子的痞气。可是我现在也恨她，我恨她不愿了解真相，恨她直接为我贴上了凶手标签，恨她现在做缩头乌龟。
我失神地回到了家，对父母的嘘寒问暖熟视无睹，我嗤笑他们现在马后炮，对于黄礼志弟弟的死，他们似乎也没有想到，早知如此何必当初？可惜他们是万恶的资本家，动用了一点手段，就将这件不光彩的事封锁，我得知此事后不怒反笑，直“夸奖”他们真是好样的。也许是对我的补偿，这段时间里并没有为我安排任何课程，倒让我有点受宠若惊。不过我也乐得自在，每天都坚持不懈地去吃闭门羹，吃多了还觉得滋味不错。我可能是疯了。就这样一直到了假期，济州岛开始变得热闹起来。我穿梭在人群中，无法身同感受欢声笑语，我幻想着黄礼志突然跳出来抱住我，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个梦。突然间，我猛的回身，不理会旁人惊讶的眼神，我锁定到远处礁石悬崖处的一抹身影。
还好等我气喘吁吁跑过去时，那身影还在。虽然只能看到背影，但是我确定就是黄礼志。我不敢靠近，她披散的头发被风吹乱，瘦的蝴蝶骨突出，我甚至觉得下一秒她就要飞走了。我减缓了呼吸声，生怕惊到她。就这样安静地过了五分钟，她回过头温柔的注视着我，“智秀呀，你来了。”她站起身来，与我面对面，那熟悉地温柔令我眼眶发烫。可惜她并没有想维持此刻的温馨，她吐出的话如刀子将一切撕开变得破碎，连同我一起。“崔智秀，我是真的爱过你。我以为你会是救我的一束光，没想过与你在一起会将我推入更深的深渊！”她笑了，一滴泪划过她脸庞，看得我心痛。我想让她不要再说了，可是这些天来倒背如流的解释，却全都堵在喉间出不来。最后她好像是释然了，一股惊惧感布满我的全身，我想上前拉住她，毕竟在这里太危险了，一不注意就会掉下去坠海。我刚想上前，她又开口说：“你知道吗？我只剩我弟弟了，你却连他都夺走了。”“不是的…礼志…”老天爷，我终于能开口说话了，可声音嘶哑的不像我了。就在我以为可以结束的时候，她闭上了眼睛，转身就跳下去没入海中。那一瞬间，她真的像一只蝴蝶一样轻盈，可我无心欣赏。脚下沙滩上传来游客呼救的声音，我本该下去的，却一直站在这里让海风将我吹僵。
最终，黄礼志去陪了她弟弟，我想他俩重聚会比和我在一起开心吧。出事那天，是我母亲回来给我披上毯子我才回过神来，她看着我呆滞的神情，忍不住搂住我嚎啕大哭。我只觉得心累，为什么是我经历这一切。我母亲似乎不想再强迫我跳芭蕾，我却一反常态主动到了舞室，看着鞋带一圈圈缠绕，似乎是我扣上了脚镣，我是罪人。在我提出想去看黄礼志的时候，我父母脸上出现可怖的表情，看我并无异常后，才放心让我出门。我想我不会死，我会带着黄礼志那份生活好好活着。我先去看了老板娘，她好像老了许多，长出了些许白发，我想她是舍不得黄礼志的。我本想她不会想见我，没想到她抱住了我，说我们都辛苦了。要说最怪异的是，黄礼志喂养的那群海鸥，在海面上流连忘返，发出似悲鸣的啼叫，还上了新闻。
临近黄昏之际，我买了一小捧玫瑰，来到黄礼志入水的那片海域。我伸手将玫瑰花瓣撵在手心，撒在海里，数只红色小船随海浪漂远，像血染了海岸。这时，那群海鸥像被惊醒般，直窜海面，用尖喙把花瓣戳的稀烂。我大笑，原来你黄礼志是这般不愿见我。
黄礼志是世间最孤独的猫，我想给她爱，却给的很失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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